当扯皮客服遇上暴躁老哥·三十七
*all澄
*感谢喜欢支持这篇文的小可爱们,也感谢你们包容我丧气的小脾气,我真的!超!爱!你!们!的!【笔芯】
1
“俗话说良药苦口,果真由不得人不信。”给江澄把完脉,聂怀桑表情缓下来,促狭地笑了一声,“江兄,你以后不必再喝药了。”
他话一说完,备受荼毒的江澄还没什么反应,就听得一边的金子轩长长舒了口气,一副终得解脱的样子。
江澄:“……”
“病好得这样快,江兄,你明日便可与我们一同去上课了。”
“上课。”
江澄嘴角一抽。
聂怀桑望得他的表情,折扇一打,啧啧地摇了摇头,看着他颇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味。
“蓝老先生虽然严苛,琴艺却高超,听说以后还会教习以灵入琴之法,只可惜我灵力低微,应当是学不会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学不会的?”望得见他脸上惋叹,江澄嗤笑了一声,“金子轩还在这里,怎么可能让你学不会?”
金子轩:“……”
“灵力这种事,就算是子轩兄也没办法吧。”聂怀桑哭笑不得。却见金子轩转眼看了他一眼,似乎是叹了口气。
“灵力低微,便用得灵器来助。”金子轩轻描淡写,浮金衣袖一抬,向他伸出手来,“你的琴呢?”
“哦。”
聂怀桑懵懂应了一声,从乾坤袋里翻出那把青桐木琴,小心地递了过去。
望见这把琴,江澄眼里挑起一点光,兴趣满满地凑上去。金子轩无奈地低头望一眼凑近他臂弯处的脑袋,又去看手里的七弦琴。
“倒也确实是青桐木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江澄轻哼一声。
金家公子也是懂琴之人,蓄着一点灵力的指尖往细颤琴弦上轻轻一拨,就听得琴声振振一扩,霎时,一点金色的光水波一般在沉色的琴体上亮了一下。
江澄望着那点光,怔了一下,然后笑了。
金子轩望他一眼,唇线稍稍往上挑了一下。
“琴体通灵,声响清湛。”
他们两个一齐去看端正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聂怀桑。
“倒也真的不枉我挨这一顿打。”
“聂二。”江澄喊他,清朗的嗓音里有着笑,“你捡到宝啦!”
“…啊?”
聂怀桑张了张嘴,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个。
搽过药,这两个人脸上的淤青已渐消褪,光线里,望着他的眼睛清亮柔和。
聂怀桑又低头望了一眼接进怀里的琴,方才反应过来。
“这把琴……”他的眼里陡然泛起灼亮的光,惊喜地濡湿了一双漆黑的瞳,“灵器?”
金子轩点头,下一秒就见聂二公子蹭地站起身子,抿着唇,一伸手死死揽住了他们的肩头。
声线沉闷,掺着湿意。
“江兄!!子轩兄!”
又来?
江澄任他晃着肩膀,实在憋不住,笑意都从眼底流泻出来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
“出息。”
2
“此琴有灵,你可有取名字?”
“我早就想好了。”
抱着琴,聂怀桑望着他们两个,笑意朗朗。
“不过说来有些幼稚又难为情,我先不告诉你们。”
“一把琴的名字而已,还能有什么难为情的?”江澄正抱臂倚着床柱,闻言笑着晲他一眼,“你告诉我,大不了我……”
说到此话音一停,江家小公子脸上的笑一滞,又慢慢沉凝下去。
“我*!”
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?”
金子轩皱了皱眉。
江澄怔怔地望向他,“……我还没有琴。”
聂怀桑:“……”
金子轩:“……”
金子轩:“噗。”
3
“泽芜君!”
隔得远,江澄也一眼望见了玉兰花树下端坐石桌旁的蓝曦臣,温润君子抬眸望过来的时候,眉眼都像浸润着五月的潋滟清光。
江澄走近了些,方才觉察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。
蓝二公子一身静淡,看他走到身前,才眼睫一抬,情绪不显地望了他一眼。
特么你还在闹脾气呢?
江澄脚步一顿,话哽在喉头,霎时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蓝曦臣起身时,衣袖拂过桌面,温温拂落了一片零落的玉兰花瓣。
“江公子。”他声线和煦,“可是有急事?”
“……”
江澄对上蓝曦臣的眼睛,又扫了一眼蓝忘机,方对着他拱了下手。
“我有事相求。”
蓝曦臣笑了,“我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他如长者宽容温和,江澄被这温和生生消融掉一层冷硬的皮,嘴唇抿了又抿,才颤颤坦露出一点少年柔软出来。
“我……”小公子撇垂下视线,声线发闷,“明日蓝老先生教习音律,我前几日下山,却未曾寻得自己的琴……”
“想问泽芜君,手上可有蓝氏弟子音律入门时用的寻常木琴。”
闻言,一直安静坐着的蓝二公子抬眸,眼底映上影绰的一方人影,微蹙了下眉心。
蓝曦臣一愣。
“以往每年都会为求学弟子准备木琴,可是今年因为叔父要求,便未曾准备,至于蓝氏子弟的琴,也早已分发完毕……”
眼见对面少年逐渐显出的失落,蓝曦臣的话音微顿,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视线一闪,稍稍收抿了唇线,最后视线游移,终于望向江澄,怀里青光一闪,臂弯里抱上了一把琴。
这下轮到江澄一愣。
“泽芜君?”
“江公子若无处寻琴。”泽芜君抱着琴望着他,如玉的耳垂逐渐染上层绯色,“……便用我的琴吧。”
“……”
一向沉稳从容的人此时望着他,却是带着点局促。
江澄怔怔低头去看那把琴。被泽芜君抱在怀里的琴琴身雅致大方,就算再不懂琴,流光细弦上覆蕴的清泠灵气也可知绝非凡品。
“不,我……”江澄也显尽局促,摆手拒绝,“我于音律一事才疏学浅,如何配用这样的琴!”
他已连“不配”这样的字眼都说出口,可见怎样手足无措,可是泽芜君听他拒绝,倒却比他还要无措。
“这……我,我并非是为了……这把琴,并不是不配,只是我……”
他也觉得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不成体统,耳垂的绯色已经将整个耳廓染红,最后闭了闭眼,认认真真地望向了江澄。
“江公子……”
“兄长。”
蓝曦臣话音一顿。
蓝忘机从桌旁站起身来,望着自家的兄长眸色沉沉,一身的清冷将暧昧不清的端倪都一概戳破。
蓝曦臣怔怔地望着他。
“忘机……”
蓝忘机低了视线。
“青鸾琴是兄长伴生灵器,怎可轻易予人?”
“……”
蓝曦臣叩在琴身上的手微微收紧,此时此刻,在垂眸恭顺的弟弟面前,堪称无力地反驳了一句。
“……我知晓。”
“……”
蓝忘机视线扫了一眼江澄,掩在袍袖下的手微微收紧。
“我有琴。”
他伸手,臂弯已经托了一架深色的木琴。
江澄望他一眼。蓝二公子望着他的眸光深敛,琉璃色流溢。
“予你。”
4
——他是不是有些不高兴。
江澄漫无边际地想,低头去看蓝忘机递过来的琴。
那把琴作工并不能算精细,却古拙质朴,琴身被人摩挲得光滑,看起来,就像是寻常一把用来练习的琴。
恰是他想要的模样。
蓝曦臣如何不知,于是在江澄开口之前,便又已是温柔款款,手里的琴已化了流光收了回去。
“倒是我不够稳重了。”
他云淡风轻,依旧笑语,阳光倾下来,照得脸色冰白。
“忘机,这把琴你可要出借?”
“……”
蓝忘机没有回话,只沉默地,在江澄伸手接过琴后,收回了手。
他又看了一眼蓝曦臣。
江澄只觉得他们蓝家的二公子性情不定难测喜怒,却不知道蓝曦臣是怎么从那么一张脸上看出情绪来的。
蓝家的大公子浅浅颔了下首,笑意未变。
“也好。”
如此便是解决了。
尽管几经周折,到底事情还能完满解决,江澄松了口气,抱着琴刚要道谢,就见向蓝曦臣礼完的蓝忘机周身凛冽,跟他擦肩而过。
“……”
江澄额筋一跳。
凸!
5
“泽芜君。”
与蓝曦臣道过谢后,江澄视线扫过他额际的雪白抹额,要离开的身形微微一顿,停了下来。
蓝曦臣笑了。
“江公子还有事?”
“不,我……”踟蹰了一会儿,江澄直视着安静等待着的泽芜君,伸手示意一般碰了碰自己光洁的额头,“泽芜君,你的抹额,我可以碰吗?”
!
蓝曦臣呼吸一滞。
“不,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望见他神情不对,江澄急忙解释,“若是冒犯,见谅。”
“……”
玉兰花枝筛下来的细碎阳光里,蓝曦臣望着他,再开口时,音线不知为何哑了。
“江公子为何问这样的问题?”
“啊,我……”江澄皱紧了眉,神情有些郁躁,“昨日蓝二公子去探病时,我不小心,扯了他的抹额……”
蓝曦臣呼吸乱了。
“你……扯掉了忘机的抹额?”
他吐字已渐艰涩,江澄一时却未曾察觉。
“并未扯下,弄乱而已。”忆起昨天的事,江澄只觉得心底又要挑起一簇火,“泽芜君,你们蓝氏子弟的抹额,难道还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在里面么?”
又不是古时女子的守宫砂,怎么就连碰都碰不得了?
“……”
江氏的少宗主一捧眸光光彩熠熠,眉眼鲜活。蓝曦臣对着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,许久之后,才一滚喉结,嘴角的弧度将落不落。
“蓝氏子弟的抹额,意为归束自我,一般情况下,不能随意摘下。”
“……亦不能由旁人碰触。”
“江公子。”
泽芜君望着眼前的人,眸光颤着,指尖深深压进掌心里去。
“以后也莫要再问,‘能不能碰抹额’,这类的问题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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