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君

愿君予我以长春

all主配角冷门废料堆积地,参赛小号,墙头一堆,随遇随爬,各位老爷们关注要谨慎orz

【梦间集联动】直须折

   倚天和屠龙回来那一天新雪初霁。无剑迎到剑冢门外,雪地里倚天擎在手里的剑鞘折着雪光,令无剑微微眯了眯眼,方露出个无奈的笑来。

   “屠龙,怎么了?这副表情?”

   你们又打架了?

   见屠龙只是别扭地撇过脸去,无剑只好去望倚天,眼里明晃晃地摆着疑问。

   倚天摇了摇头。

   这两个人自己回来,无剑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,现在看屠龙这一身不自在的样子,倒是真的无奈了。

   “他们不肯随你们来,想是必要我亲自去请。”站到了屠龙身边,无剑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怎么还摆出这种表情?正好这几日祭坛收拾完了,我亲自再去一趟无名山就是了。”

   “就你?”自见面时就沉默的屠龙好不容易开了口,视线垂落下来,有些嫌弃的样子,“现今变得如此瘦弱,还是补几日再说吧。”话已说完,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肩,摇了摇头,进剑冢了。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这家伙,一定是被赶下山的。”

   看清了屠龙临走时眼里隐微的笑意,无剑调侃一句,再转头望时,看见倚天正望着剑冢边雪气雾霭的丹青远山,水蓝的袍角低映在雪地上,倒是有些浑似谪仙了。

   “从夜半开始落的雪。”

   无剑安安静静地拢袖站上他身边,眯眸笑了。

   “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外袍、茶点、金疮药,收进包袱里,最后轻巧挽个结,熟练地提上桌子,扔到无剑跟前。

   无剑眨了眨眼,还没反应过来,屠龙在一边笑出声。

   “金铃儿的手法真是越来越熟练了。”

   “别喊我金铃儿。”

   金铃索低低回了一句,拂开衣角往无剑旁边一坐,倚天伸手将青花瓷盏轻推过来,晕开点清涩的茶香。

   “出发的时候早些知会,我好安排剑冢的机关。”

   “是呢,什么时候出发呢?”

   到现在主人公偏是一副闲散的姿态,撑着腮望着身后枝梢滴落的残雪,眼睫半落下来。

   “其实我……”

   在这三个人面前他总是毫无防备,无剑直了身子,险险吞下了未尽的话。

   “其实我……们很久没这么聚在一起了,哈哈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所以呢?”

   表情未变的金铃索抿了口茶,侧脸望了他一眼。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……哈哈,我、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
   方寸尽乱的人溜得飞快,金铃索望着匆匆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,抿了抿嘴角,终是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
   倚天将无剑前面的茶水续了半杯,想了想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蓝色的眼珠像是幽冷的湖心化了雪,清棱着一片柔和。

   “傻子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

   “说不出口啊……”

   倚着墙面,无剑仰着头,浑身软倦下来。

   许是受千机的影响么?明明之前鼓尽勇气,破釜沉舟才下定的决心,在千机伞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之后,硬生生生了怀疑,竟然开始胆怯起来。

   害怕失败,因为失败就会失去,失去就会……痛苦。

 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 “唉。”

   “……!”

   无剑身子一僵,指尖一绕凝成剑气,抹了一把脸,蓦地转头望过去。

   蔷薇发色的青年托着腮坐在祭坛的石阶上,正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,身后的黑紫旋涡翻搅着气流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无剑总觉得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缩小。

   “哦,你是这里的人吗?”

   无剑瞠着眸,朝他迈了几步。

   “打搅了,其实我也不太懂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无剑一只脚踩上了梯阶。

   “你到底在看什么啊。”

   “消失了。”

   “什么消失了?”猎寻懵懂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一口气差点噎在喉咙里,“woc真的假的啊!”

   “我说……”

   虽然对刚见面的客人这样说很失礼,但是无剑还是忍不住,弱弱吐槽了一句。

   “兄弟你的运气,不会这么差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“绛纱石……呃,你确定?”

   无剑拎起墨迹未干的涂鸦,嘴角隐隐一抽。

   异世的来客尚抓着毛笔,很是满意地眯了眯眼。

   “就是这个,没错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算了……”

   将那副惨不忍睹的简笔画重新放回桌面,无剑望向刚秀完那些奇特的热兵器又再次大秀了画技的青年,十分艰难地勾了个笑。

   “猎寻,要不咱还是口述一下?”

   “嗨呀……”望着那副画,抱臂思考着如何开口的人笔尖一溜,已经在红白衣领上留了道墨迹。

   金铃索已经不忍直视地撇过了脸去。

   无剑上前一步,劈手夺过他指间夹住的毛笔,无力地给扔回笔搁上。

   “啊,应该是这么形容的吧。”恍然大悟地捶了下拳,猎寻低头望着凑身过来给他擦拭墨迹的无剑,弯了眉眼,“玫红色的石头,上面有,不,应该是里面,有白色的纹络,就是那种纱丝一样的……你们懂吧。”

   “我想我们应该是懂的。”有气无力地将帕巾扔回水盆里,无剑转身望回已经时刻准备要走的三个人身上,“拜托了。我还得带着他去找回去的裂隙。”

   “你就放心吧。”

   屠龙提刀在手,恣意地笑了一下。

   “那些魍魉,正好给我练手。”   

   “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屠龙。”无剑目光复杂地望了他一眼,思考让他带着猎寻去找裂隙的可能性。

   屠龙默默往倚天后面一藏。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“嗡嗡——”

   “无剑!找到了!”

   御蜂带着一群蜜蜂闯进来,喘着气站定在安全的距离外,带点孩子般开心的模样。

   无剑没有管一脸玄幻的猎寻,径自柔和了视线。

   “这么快。”

   “嗯!”

   一向讷言的孩童模样的人,却笑着弯了瞳,流转的蜜糖的颜色。

   金铃索悄悄暖下眉眼。

   “在哪里?”

   “桃花岛!”

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“想不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嘛,明明年纪也不大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默默望了一眼跟在身边啃着桂花糕的来客,无剑忍住了扶额的欲望。

   “倒是你,只需要一块绛纱石吗?”

   “嗯?”

   “千机升级武器的时候,尚消耗了不少材料。”

   “千机伞?”

   猎寻愣了愣,随后将剩余的糕点丢进嘴里,弯眸笑了。

   “那家伙可跟我们不一样啊。”

   “不一样?”   

   “他是只有叶修才能使用的武器,如果叶修……”顿了顿,猎寻换了他能接受的词语,“如果叶修不再战斗的话,他也是继续陪在他身边。像我……”

   猎寻眯了眯眼,眸色像是盛极将凋的玫瑰,又恍若煌煌黄昏天边的霞线。

   “如果这一任主人离开,很快会有下一任,自有其他人来负责武器的升级,根本不需要我操心。”

   “下一任……主人?”

   皱着眉,无剑愣怔着,有些难以理解。

   猎寻低下了眸,有些无奈。

   “怎么了?在我们那里,这很正常,不如说只有千机伞是不正常的吧。”

   “那就是说……”

   唇线抿紧,无剑沉默地望着他。

   “有什么关系,反正追求的东西又不一样。”

   化雪后清冽的光色里,猎寻转过了头,蔷薇发尾扫过衣领,那一瞬间仿佛有开在凛冬的花色,灼灼地绽放起来。

   “如果不能给使用者带来胜利,就不能算作武器了吧,无剑。”

   无剑瞳孔一缩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桃花岛。

   无剑一剑逼退了簌簌赶上来的魍魉,拽着还在放枪的人闪身迈进了桃花林。

   被剑气割裂的纤软花瓣此时才晃晃悠悠地荡下来,清远的笛音安静地飘进来,悠长着海波一般的调子,引着无剑转过了卦阵,径直往里走。

   “玉箫!”

   桃树下着白袍的人闻声按下箫,绘青纹的袍袖轻拢下来,掩住了骨节分明的手指。

   “无剑。”

   眼见他来至面前,玉箫垂了眸,碧绿长箫轻轻地,敲了一下他的发顶。

   “我就知道又是你。”

   “抱歉……只是因为出了些差错,这裂隙本来是在剑冢的。”

   “你在剑冢做了什么,致使它连到我桃花岛内。”

   精通五行之术的桃花岛主只是问一句,无剑便有恍然被看破的错觉,急忙侧过脸,转了话题。

   “这位是猎寻,经由那裂隙过来的,异世的客人。”

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玉箫微一颔首,眉心一点朱砂桃花挑染,面容依旧安淡。

   “阁下见礼。”

   “啊?啊……”

   “那处裂隙扩在别处,无剑,且随我来。”

   桃花岛的长者淡淡转了身,青纱外罩后万株灼夭,绯盛地在他身后铺展开来,绘成阔大又唯美的图景。

   总是人间不谢的四月时节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“你说他们赶得到吗?”

   粉色花簇细密抵着,猎寻躺在桃树枝桠上,睁眼望着上方轻薄的花瓣,被光线透出殷红的脉络。

   “会的。”

   无剑轻声应着,但是问的人已经走了神,指尖点着繁盛的花枝,微微用力,已经折下一枝来。无剑抱臂靠在树边,懒散地哼笑了一声。

   “你还是爱花之人?”

   “不……”

   手里的花枝点染着单瓣的桃花,在风里细细抖颤着花瓣。胭脂的颜色从根蒂蔓出来,顺着瓣里逐渐洇开,像是清水里散开的血花。

   猎寻笑了。

   “只是上一任的主人,很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。”

   “是位女子?”

   “哈哈,才不是。”轻轻捻了一下花瓣,猎寻抬头枕上了胳膊,“他是个男人。”

   “几乎是刚进荣耀的时候,就折了搭档。我陪他的这许多年,他追求的从来都是冠军,可每次都被打到第二的位置上去。赛后我每每看他委屈难受。一步之遥,更诛心了。”

   “一步之遥啊……”

   喃喃地重复了一句,无剑挺直了身子。

   “为了冠军,失败几次都没关系,冷言冷语更没关系。他就把这种东西刻印进我数据里,以至于到了现在,我无法再陪他,就只能想着去找他一直渴望的东西。”

   “这样的话,就感觉……”眯眼避开风和阳光,猎寻望着艳艳的花枝,视线空了一下。

   ——就感觉,我还是为了他一样。

   无剑蓦地伸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。心脏跳得失衡,恍恍惚惚间,竟是痛得厉害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 

 

   猎寻这个人,虽然画技不怎么样,但是表达完全没有问题。

   绛纱石果然像是浅淡霞色凝结成的琥珀,内掺着天边丝缕的云,温润透亮。

   青年轻盈跳上裂隙的边沿,焰红的袍角一掠,定身望过来。

   “各位,多谢啦。以后如果有机会,我会回来看你们的!”

   黑紫的气流迅速流窜着,猎寻甫一倾了身子,顿了顿,还是笑着望回来。

   “无剑!”

   无剑应了一声,嘴角弯起。

   “其实我还没跟你说。”搅乱的气流里,猎寻蔷薇色发丝凌乱地擦过颊,遮住了张扬的眉眼,“我那个张佳乐,战到最后,可是世界冠军的!”

   “是吗!”

   莫名的眼眶一热,无剑笑着回了一句,看见猎寻柔和下表情,清澈的眸定定地望着他。

   “虽然不知道你在焦躁什么,但是我觉得他教给我的东西是不会错的。”

   “放弃就是柔弱。”

   无剑瞠了瞠眸。

   ——“要拿出勇气来,无剑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“无剑?”

   “放弃即是柔弱……吗?”微微低腰,无剑捡起了猎寻落在地上的花枝,指尖捻过粗粝的枝桠,蓦然笑出声来,“我竟然被说教了啊。”

   风带着草木清香一串溜过来,手里桃枝跟这万千花树一齐,柔软地抖了抖花瓣。

   尚未到凋谢的时节。

   无剑转过头,春初天色澄净,望着他的三人视线柔和,一如当初。

   他当初有多年少轻狂,许下多大承诺,现今就应该拿出多大勇气。

   无剑将花枝别上衣襟。

   他不该怕的。

 

 

 『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』

   

   

 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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